最终，她轻轻开口，柔软的话语好像都因为害怕伤害到他，而裹上了一层轻柔的棉花。

她说：“时九，你吃饭了吗？”

“我以为你会问——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中带了一丝非常不明显的笑意：“我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燕枝以为，时九的答案是“我很好，别担心”

——这种表面上是安抚，实际上却是让她离远一点的礼貌拒绝。

没想到，时九说的却是：“燕枝，我不好，我非常不好。”

他的声音中没有痛苦、没有难过，好似更多的是一种恶劣，是一种想要将投以怜惜目光的人，拉向地狱的恶意。

也像是用恶意的外衣，宣泄着内里的渴望与期待，希望对方能看透这层伪装，仍然坚持朝他伸出手。

“不要难过……”

燕枝捏紧了手机，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语言是如此的匮乏。

此时此刻，她希望自己是一个话术高手，可以轻松安抚时九的情绪，再不济，给他一点积极向上的力量也好。

可惜，她不是，她只能说出苍白无力的一句“不要难过”

。

淡淡的难过情绪，将燕枝淹没，却不知道另一边的时九，在听到少女柔软的声线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挂断。

几秒钟后，时九：“我不难过。”

清润润的声音传来，明明该安抚对方的燕枝，却感觉自己被安抚了。

“你请假的这段时间，我会帮你把笔记做好的，等你回来的时候，可以直接看。

你的课桌也不会落灰，我……我们班的卫生一向好。”

时九又“嗯”

了一声，最后忍不住低声问：“燕枝。”

“嗯？”

“你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好吗？”

燕枝没有回答，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单纯觉着自己没做什么，相反，倒是她“使用”

时九更多些。

燕枝不说话，时九却直接说道：“别再对别人好了。”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只对我好。”

燕枝闻言，瞬间睁圆了一双杏眼，十分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听吗？”

得不到回应的时九，只能叹了一口气。

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说出口的，最起码他应该在燕枝面前，最起码得看到燕枝的表情，然后……堵死燕枝后悔的路。

“不要多想，好好休息，如果不想说话，就吱一声？”

燕枝：“吱。”

时九：……

晚安，我的大小姐。

既然在裂隙最大的时刻送上门，那就不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