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那一年，不止林杨家，他们整个乐平县的柿子都损失惨重，冬天挂霜的时候，满山遍野都是红彤彤的熟过头的柿子，都是没摘的，主人家也不愿去摘。

除了烂市，还有一年，林扬记得是因为下雨，从8月摘生果开始，雨就没停过，后半年一直下，每个月起码下20天，大雨小雨毛毛雨，反正就没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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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进步，虽然大家家里都有一些仪器可以烘干，但果农毕竟不是开厂的，大多数还是靠天气吃饭，那一年的柿子果也是损失惨重，即便可以冒雨摘生果，但是也卖不出去，因为生果卖出去大多数是为了晒柿饼，天气不好晒不了柿饼，谁还会买生果呢。

柿子好卖的那些年，其实林扬家的柿子也不是完全卖完，只能说那一年的价格好，相对来说可以挣钱。

反正这样那样的原因，每一种水果，他们家总会或多或少剩下几百上千斤，林扬从小长在这里，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但是文竹不是，他以前的世界物质极度匮乏，完全看不得这样的浪费。

文竹被林扬蹭得浑身发热，嘴上不说，心里头其实也认同了他的意思，但他每次看到，心里还是不舒服，每次都要说一说，但这样又何尝不是想得到林扬的安慰。

说开以后，林扬看他实在可惜，就斟酌提议：“要不，我们养两只羊？”

养猪还要喂，养羊就每天赶到山上，天黑了还能自己回来，比养猪省事多了，而且他们附近也没有狼什么的野物，不用担心被咬死。

不过有一点就是他们家很少吃羊肉，但这不是大问题，吃不惯可以卖，反正他们家不吃，有的是人吃。

文竹眼睛一亮，觉得他这个主意好，他怎么没想到呢，不过转瞬又迟疑起来：“我们村附近的山都是种了果树的，放羊不好吧？”

就算他们早上把羊赶到自己山头，但羊是长脚的，又没有人一整天看着，跑到别人地里啃坏了果苗那就麻烦了。

林扬想也不想回答：“那就赶到田里，村里到处是荒田，把他们像放牛一样拴在田里，把绳子给长，田里吃上一天绝对饿不了，要是草不够，那就网上买点牧草种子撒在田里，我们也不养多，一只、两只……”

看到文竹的脸色不对，他狠狠心，咬牙又加了一只：“两三只，几亩的牧草轮流吃绝对管够。”

文竹心里已经同意了，但看他这得意的样子，仍是忍不住怼他：“是你家的田吗，想养羊就养羊，想种草就种草。”

林扬无所谓：“那就跟他们说一声，估计还巴不得呢。”

他们村的人太少，有能耐的都搬到镇上、县城里去住了，像是林大好那样搬到市里或者更远的地方也有，除了搬走的，还有宁愿出去打工也不愿意留在家里干活的。

不过这些人虽不在村子，但村里属于他们的田、地、房子还在，也没人想要去占，自家的都忙不完。

所以搬走的、外出打工的人都想让留在村子里的人帮照看，但山上种了果树的还好，帮忙照看起码能摘果卖钱。

别以为这是占便宜，照看果树是有投入的，每年的农药、肥料杂七杂八的花费都是很大一笔，他们村默认就是谁帮忙照看，果树结的果就是他所得。

如果觉得吃亏，也可以让果山荒着，不过荒个两三年、四五年，基本就全废了，所以很多出去的人都乐意让留在村里的人照顾。

山头因为种了果树，村子里还有人愿意帮管，但水田基本就没人种，米价便宜，多管几棵树一年的饭钱就出来了，而且还没有种田麻烦，谁乐意种！

所以村里水田很多都已经丢荒，尤其是几十年前开在矮山上的梯田，现在已经基本又成了山地，估计再过个几年或者十几年，就得完全退化成土岭。

“那你赶紧打电话问，今晚，”

文竹语气有点小期待跟兴奋：“要不现在？”

林扬眼神无奈，真是服了他了，说风就是雨，这是有多怕他反悔。

“好吧，好吧，反正你记住这件事就好。”

文竹今天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不敢逼他再过，心情很好的爬上另外一棵树。

不过林扬也没有就这样被他放过，整一下午，文竹都在兴高采烈的想象以后自家养羊的日子。

他想好了，羊就养在现在养鸡的隔壁，当初盖新房的时候，林扬为了掩人耳目，盖新房的红砖是一点儿没打折扣的买了全部，但是家里盖新房其实只用了不到一半，另外一大半用的都是他们两个从另一个世界运回来的青冈岩，这种石头更适合刻画符阵，砖厂烧的砖不耐受。

剩下的砖也没浪费，大部分用来盖柿饼棚，一小部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和着拆老房子的土砖建了养鸡房，反正地方宽，当时文竹就划了一大块让林扬盖，不过林扬嘴里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只盖了三分之一。

但就是三分之一养五十只鸡也用不了，他回去收拾一下，可以腾出一半来养小羊。

养羊的地方有了，放羊的地方选在哪里好呢，文竹高高的坐在杨梅树，一边在网上下单牧草种子，一边跟林扬商量：“去年张五叔不是想让我们种他们家的水田吗，当时我们没答应，晚上……你抽时间打个电话问他，现在我们想种草放羊，问他愿不愿意？”

第二十九章

张五婶很早就没了，五叔一个人辛苦的拉扯儿子长大，几年前儿子有出息就说要接他到城里住，当时他没答应，直到去年有了孙子，张五叔就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