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虽然已经算不上烫，可几道菜混在一起的味道实在难闻，

许了雾眉间紧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猛然听到孙婷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

“烫烫烫……好烫！”

“同学，这才叫手滑，学会了吗？”

空气里响起少年冷淡的声音。

许了雾抬眸，越过孙婷看到了林时砚那双戏谑的眼。

“学不会也不要紧，我再教你。”

林时砚碎而不乱的头发下一双黑眸凌厉如刀，他嘴角微扬，挑出一抹狠戾的笑。

说罢，他扔下碗拿起一旁的热水壶。

九月的上京还很热，可就在这个温度下大家仍能看到水壶冒起的热气。

这样的一壶水要是浇上去，不毁容才怪！

林时砚手越抬越高，就在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只听许了雾轻声说道：“林时砚。”

仅仅三个字，却仿佛带着魔力一般。

林时砚像是得到指令的机器人，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下，被戾气蒙蔽的双眼也逐渐恢复清明。

他看了眼早已吓傻的孙婷，将水壶扔到她脚下，嘲讽一笑，“了了胆小，我怕吓到她，你放心，这事儿没完！”

说完，林时砚牵过许了雾的手向食堂外走去。

明明是九月，可林时砚的手心却是冰冷的，刚才事发突然，他一时间没能忍住心中的暴戾。

除了十年前那次，他再也没在许了雾面前这样过。

向来轻狂恣睢的林时砚，突然感到恐慌和不安。

她会不会吓到？

会不会害怕自己？

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林时砚，配不上她？

林时砚越想越慌，步子也越迈越大。

“林时砚，你走的太快了。”

许了雾大踏步跟在林时砚身后。

倏然，林时砚停下脚步，他背对着许了雾，沉声问道：“吓到了吗？”

“被淋菜汤，还是被你。”

她太过聪明，一点小小的情绪都躲不过她的眼睛。

“都有。”

林时砚声音沙哑低沉，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都没吓到我，被淋菜汤的时候我知道有你在，你教训她的时候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

许了雾声音温柔，像灵丹妙药一样平复着林时砚的心情，“所以林时砚，我不怕，你也别怕。”

林时砚阖了阖眼，强忍住酸涩感，转身，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那如果，我做那些事的时候只是因为开心，没有任何理由呢？”

许了雾没有立即回答，停顿的时间里林时砚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菜板上凌迟的鱼。

“开心也是一种理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