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澜的手轻轻颤抖起来，慢慢地攥紧。

&ldo;我一退再退，他却步步紧逼，甚至怀疑我勾结蛮夷，妄图篡位！

&rdo;

谢如渊嘶声低吼：&ldo;我若想篡位，他又怎能坐稳江山？我辛辛苦苦帮他打天下，为的是让自己卖妻求荣，家破人亡吗？&rdo;

&ldo;你母亲为了保全我，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当着我与先帝的面投井而亡。

年幼的你一无所知，被先帝抱走，送予齐昭做伴读，而我被幽禁府中三年，日日夜夜对着那口井，不得安宁。

直到你七岁那年，贤王求情，才得以复出。

&rdo;

时隔多年，谢如渊说到此处，仍泪流满面，哽咽着喃喃道：&ldo;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齐凛愿与谢如渊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肝胆相照，永不背弃，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帝王心，皇权路，我自问无愧于心，可他却负尽年少誓言！

&rdo;

&ldo;既然如此，当年又说什么永不背弃？&rdo;

悲哀的的怒声响彻大堂，空余回响。

谢安澜沉默着，闭了闭双眼。

半响，谢如渊低下头，望着唇角带血的谢安澜，嘲讽道：&ldo;你以为先帝为何对你格外纵容，你以为齐昭为何对你格外恩宠，因为他们都想毁了你！

毁了谢家！

&rdo;

谢安澜眼睛发红，眉间染了血色，一身红衣也被血染尽，绯艳而凄冷。

他强撑着站起来，扶着旁边的桌椅，缓缓道：&ldo;这只是爹的一面之词。

我幼年时，爹对我不闻不问，是先帝每每关爱教导，教我诗书礼仪，教我明辨是非，待我如同亲生，陛下与我一同长大，更是屡屡帮我护我……若真如爹你所说，他们何必要做到这一步？&rdo;

&ldo;因为你长得像你的母亲，一样的骄傲漂亮，一样的风华冠长安，&rdo;谢如渊冷笑一声，&ldo;先帝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你母亲的影子，或许是愧疚，或许是为了自己心安。

而当今天子，齐昭，他看你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禁脔……你真的没发觉吗？&rdo;

谢如渊察觉到了那样的眼神，因此不想再让谢安澜和齐昭接触，可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谢安澜自己送上门去！

这怎能不让他愤怒发狂？

谢安澜脸色惨白，唇瓣亦失了血色，身体在桌椅的支撑下摇摇欲坠，可他仍在坚持：&ldo;我会亲自去查明当年的事情。

&rdo;

&ldo;但凡你还记着你死去的母亲，就不该犹豫！

&rdo;

&ldo;若一切真如您所言，&rdo;谢安澜冷冷道：&ldo;我不会犹豫。

&rdo;

说罢，他转身往门外走去。

&ldo;谢安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