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双颊微热，干脆拿起笔来准备干自己的事：&ldo;殿下病好了就没正事可干？&rdo;

司马瑨眼光在她脸上一扫而过，笑了笑：&ldo;多的是正事，但本王还是得来看你一眼，免得你胡思乱想。

&rdo;说完这话他便起身出了门。

白檀盯着门口恼恨的不行，谁说她胡思乱想了？结果低头一看，手心里全是墨，不禁又垮了脸。

阳春三月已至，东山正是糙长莺飞之时，别院忽然来了稀客。

吴郡郡守周怀良亲自登门来访，备了厚礼，在院中排了两排，一见到白檀的人便整衣见礼。

白檀自廊上走至跟前，抬手作揖回礼。

她平时可爱财了，可现在面对满院子的厚礼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周怀良是来接儿子周止离开的。

周止特地齐齐整整地束了发髻，褒衣博带，姿容端雅，立在父亲身后向师尊见了叩拜大礼。

今日拜谢过师恩，此后便可出山了。

周怀良笑道：&ldo;女郎隐居东山，存志高远，在下钦佩。

犬子虽还有两年才及弱冠，但女郎教她多年，还请赐个字与他吧。

&rdo;

白檀将心底的不舍压了几分：&ldo;令郎聪慧，只望此后为国尽力，不忘初心。

诗经里说&lso;靖共尔位，正直是与&rso;，不如叫靖直吧。

&rdo;

周止又拜了拜：&ldo;谢师尊赐字，数载教诲，殷殷在耳，永不敢忘。

&rdo;说到后来声音竟有些哽咽，但他生性温谨，硬是忍了回去。

周怀良不再多言，携子起身，又叫他去与西厢房里的同窗们道了别，便告辞下山了。

司马瑨自廊下而来，见到这场面故意没露面，否则周怀良必然要过来见大礼，他也嫌麻烦。

眼见白檀还站在院中望着院门，他还想着要不要过去宽慰她几句，没想到下一瞬就见她转头直朝无垢招手：&ldo;来来，快把这些礼品都搬我房里去。

&rdo;

他觉得应该是不用了。

周止走后便轮到了刘通，之后又是好几个学生，一下西厢房里少了五六人，宅院里似乎也一下安静了。

白檀惆怅的很，学生们下了学后，她靠在西厢房的门口唉声叹气，与无垢感慨道：&ldo;眼见学生们一个个走了，为师怎么有种已经老了的感觉呢？&rdo;

无垢尚未答话，司马瑨从外面回来了。

身上的胡服沾了些许灰尘，他用手中马鞭掸了掸，看向白檀：&ldo;不知本王出师那天，恩师会不会也这般不舍。

&rdo;

白檀很认真地问：&ldo;殿下觉得自己何时能出师啊？&rdo;你还是想想这辈子有没有可能出师吧！

司马瑨还真认真地想了想，忽然道：&ldo;出了师，你我可就不再是师徒了。

&rdo;

话里有话。

白檀浑身一个激灵，站直身子：&ldo;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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