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雒阳几日了？”

曹操不动声色地问道。

“今日晌午刚到。”

“坐下说话。”

曹操肃然，略带黝黑的面容波澜不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人可有功名予我？”

张良没有应声落座，而是依然站立于原地。

“自然是有。”

校尉府书房内，两人秉烛而论。

“大将军所求，不过是从宦官手中夺势；袁绍所求，乃是借由铲除宦官之机得名；而满座名士所想，不外乎在于一个随波逐流，主打一个孰强便依附于谁。

事到如今，大将军与太后心生间隙，他已是退无可退，今日之宴会名为征求众人意见，实则不过是为了表明态度，提醒众人。

曹公今日诚心之言，实属徒劳。

世家门阀无不期盼着宦官集团倒台之后，自己能从中谋一份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可叹，满堂重臣尽是俗人。”

“谁也不能免俗的。

黄巾起义之初，所行乡里，秋毫不犯。

可之后呢？各部各自为战，烧杀掠抢，全都丢失最初的信仰……”

“难道这世间就真的没有能够一直保持初心的人吗？”

曹操没有在意张良提及黄巾一事。

“有罢，但不多。

想来曹公日后定是能见到的。”

直至皓月当空之时，张良方才告辞离去，独留曹某人一人久久不能入眠。

天下世人殊途而行，少有人与其殊途同归。

自己面前这位尚未及冠的年轻人，目力所及远非常人，所求功名是真是假，均已不足为虑。

朝堂之上士族林立，可他们的眼里只有自身的蝇头小利，无一人在意这个汉家天下。

本以为实为汉臣者，唯我曹孟德一人而已，不曾想尚有人弱冠之年便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