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昭……”

程长妤下意识露出笑容，“你不应该在江州……”

“收到程伯父的信后，我便连夜赶过来了。”

裴明昱诚实道，“我想来见见你。”

“见我做什么，裴孔昭，我们已经没有婚约了。”

程长妤撇过头，声音之中一瞬之间便多了哽咽，“你该在江州好好守孝，等过了孝期，皇上必然会重用你的。”

“不来见你，我心难安，阿妤。”

在阿耶告知程家要退婚的时候，裴明昱的内心是慌张的。

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理由，是程家为女儿找到了更好的夫君人选，还是阿妤遇到了真正心仪的郎君？

看完书信后，裴明昱只剩下忧心。

他和阿妤只相处了短短几个月，但对她的为人还是有些了解的。

她虽然为人谦逊，但毕竟是自幼娇养的高门贵女，骨子里总是高傲的。

这其实也无伤大雅，成婚之后，自己自然会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委屈。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程家被设计，她几乎是被逼着答应嫁给太子为妾，其中的委屈可想而知。

所以他一路快马加鞭，跑死了几匹马，终于在除夕这日赶到了皓京。

“等结束孝期，裴家自然会为你重新挑一门更好的婚事。

至于我……燕王世子玉我好歹有幼年相识的情分在，也不会如何为难我。”

程长妤望着窗外残月，声音低低的，像是要被吹散在风中，“孔昭，忘了我吧，我也忘了你。

日后你只是裴家九郎，我也只是太子侧妃，我们不再有任何瓜葛。”

裴明昱沉默了许久，久到程长妤要无法忍住眼中的泪水，才听到他的回答：“好。”

像是此时才想起来作为一个外男出现在一个未嫁女的闺房是多么失礼的一件事，他讷讷道：“我走了，阿妤，你……照顾好自己。”

言罢，竟是打算转身离开。

只是刚刚转身，便有温软的躯体从身后贴了上来，一双玉臂紧紧环住腰身，随之而来的是女子低低的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