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助京师，以行风化！”

看着熟悉的景物，刘松在他面前总算不再拘谨，腰杆也挺直了些。

“我曾听我祖父说，扶风县原来不叫这个名字，直到百年前，县里出了一位大儒，前往京师教导辅佐陛下，因此才得名‘扶风’。”

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对于扶风县城知之甚少，而且常年都待在那个破败的道观里，养成了李炙孤僻的性格。

不过，这扶风县倒是颇有些名不副实，县门口人流并不多，多是拖家带口焦急赶来投奔县里亲戚的百姓，周边的烂地上零零散散的坐着不少面露饥黄之色的流民。

一见着进出的人往往围拢过去，只为求讨得些食物果腹，更有插草卖儿卖女者。

李炙终于知道刘松以及自己那个骗子师傅为什么要到刘家村去招摇撞骗，敢情连县里都没有什么油水可捞。

这世道竟然沦落至此。

刘松似乎是瞧出了些什么，解释道：“刘家村虽偏僻了些，但占据了双水河相比于其余各村多少有些余粮。”

路边拥挤的难民瞅了李炙两人一眼，没有一窝蜂涌上前的意思，看着刘松身上的那件皂衣和腰刀反而是畏惧的向后躲了躲。

两人没有遇到什么阻拦大步向着城门而去。

进了城，就此分别，刘松还得回衙门处理自己两位衙门弟兄的后事，李炙则是径直朝着一阳观而去。

他居住的一阳观在城北，距离城门口还有一段距离。

李炙也不急，在县城里慢慢逛着，城里的景象比外面倒是好了不少，没有插草卖女的惨事发生，可好的也有限。

直到了城南。

叫卖声不绝于耳，不再有面露菜色的饥民，多是大腹便便的商贾乃至于佩着刀剑的侠客，舞着折扇的文人雅士，明明是一城，内外却完全是两个世界。

李炙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正走着，一阵香气入鼻。

再抬头，一处莺歌燕舞的楼阁处，身穿轻纱的舞女歌姬挥舞着手中的手绢，浓妆艳抹，扭动身姿，正招揽客人。

李炙一时间有些挪不动腿，他何时见过这等画面，身为男人又怎么不想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正愣神间，有轻车熟路者，早已越过李炙，揽着熟悉姑娘的腰肢进了楼，因此停在楼前的李炙格外显眼。

不一会便吸引了众多人的视线。

当然更明显的是李炙的一身道袍，何曾听说过道士逛楼子。

“好俊的道士哥哥，以前怎么没见过，莫不是瞒了真人，出来尝腥，看来还是个童子鸡。”

“上来嘛！

不收你钱。”

一阵阵娇媚的声音传来，让人浑身酥麻。

不过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李炙还没有那么不要脸，小步快速离开。

“哟！

脸红了，真好玩......。”

银铃般的笑声从后传来，李炙更加快脚步，心里却暗暗发誓哪天一定得把丢的面子找回来。

只一墙之隔，城北同城南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脏乱的街边搭着草棚子，臭气熏天，路边棚子里都是些身上盖着草席的流民，眼中无神，听见这边的吵闹也只是瞧了一眼，随后继续窝在棚子里任由蚊蝇盘旋嗡鸣等着发臭。

“道长，买孩子吗，我家小子便宜，手脚勤快，这个只要十文钱，不，五文，再不然你就是给半袋子米面也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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