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起来去那边，还有凳子。

正要离开，厕所的灯突然亮了。

打麻将有个术语，叫自摸清一色一条龙，她不懂，但觉得熟悉。

想起高中时候她有个同学，是个好脾气的女生，戴着眼镜，扎着马尾，很照顾她。

平时去水房打水基本上都用的她的水卡，水房冒着水蒸气，接水的人多要排队，通常要趁吃完饭后的时间抓进去，晚了就没得用了。

他们的餐厅有两层，她不怎么去二楼，那里的饭菜通常比较贵，她早上一般吃一个韭菜豆腐包子，一碗八宝粥，化学上说草酸遇到碳酸钙会反应生成沉淀，按道理会有结石，经常吃不好，这两种食物不能搭配在一起，但她化学一向很好的同桌竟然说没事，她就安慰自己自己是错的，一直按这个食谱吃了好久，终于得了肾结石，俗称结石姐。

中午通常是两张鸡蛋葱花饼，一张1块五，两张三块，因为薄，一张吃不饱，所以吃两张。

时间久了窗口的大爷都认识她了，看着面善。

有时候也会改善伙食吃顿卤面，也就是蒸面条，里面放些豆角，俗称豆角焖面。

铁质的餐盘，呈上满满一大盘子，她当时胃口很好，每次都不会剩下，做饭师傅的手艺很好。

偶尔换换口味，吃点凉皮牛筋面，粗面条，土豆炖鸡配米饭。

晚上一般吃馒头夹菜，或者饼夹菜，或者烙馍卷豆皮，价钱不贵，1.5或者两块，喝碗小米汤什么的，其他的菜就贵了她一般不怎么考虑。

吃完饭老师安排的卫生区要打扫，有室内的，走廊的，楼下空地的，倒是省了雇保洁的钱，她每次都记不住，反应过来去打扫完之后刚好踩着点进教室，有惊无险，涮墩布时总是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那年冬天是最难熬的一年，她从爱说话变得不发一言，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老师同学好像都在看她的笑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妈妈打了她一巴掌把她打醒了，渐渐从一个人的世界里走了出来，但越喝水越焦躁，口干翘皮，脾气越来越差，她也觉得不对劲，没有办法。

一场秋雨一场寒，风中带着冷气。

她请家长，爸妈不在身边，她大舅去的，老师说她她不听，她大舅踹了她一脚，在肚子上，半天没缓过来，她当时有些震惊，她大舅事后还笑了笑。

不知道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她从前排搬到后排的时候，与一个满脸痘痘的美女同桌，她请她吃了一碗牛肉面，给她写过一张纸条，勿忘我几个字。

因为她用她的手机，她们两个吵了起来，最后那名女生霸气地拍给了她一百块钱，我给你钱还不行吗，她气笑了，接过来撕成了两半，那个女生惊到了，非拉着她不放，班主任这时候笑了笑，说你自己给她的，怪不得别人，哦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班主任在她高考那年有了一个女儿，她从班长手里抱过她，忘记长什么样子了，当时还在襁褓里，也不哭不怕人。

她的高中生活一波三折，差点没有毕业证书，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她妈妈有时候会不给她姥姥生活费，让她管她大舅要，她有些奇怪，不明白为什么，但她大舅给了，有时候家里没人，她姥姥让她去她大舅家里吃饭，每次他们夫妻两个都会做好吃的，改善伙食，像什么骨肉相连，脆皮肠之类的，炖锅排骨，给她呈了一碗，她大舅给盛的。

有一次她大舅来她家，她妈妈炒了两个菜，西红柿鸡蛋和韭菜鸡蛋，煮了饺子，他大舅吃了，聊天的时候她姥姥也在，说着说着她大舅眼睛微红，她姥姥也摸了摸眼睛，她妈妈从里屋掂出来两件礼物给他，没有要，原来是说起了当年他的病，吃药吃的他牙都快掉了，黑黑的，他说他血不好，需要骨髓移植，必须是近亲的，她妈妈不行，她妹妹不行，她二舅也不行，后来她去红十字会签了骨髓捐赠同意书，不需要家里人同意，之后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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