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皓看着眼前交锋的两人心底警铃大震。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原本放在苏慕章桌案上的默雷剑凌空而起，以极其迅疾的速度从苏皓面前飞逝而过，稳稳横停在了苏慕章面前。

场下两人已经杀意显露。

苏慕章缓缓的抬起手握住剑柄，低垂的眼角瞬间抬起，凌厉的看向贺凭。

仅仅是一瞬，苏慕章绝尘而出，直逼贺凭，而他手中拿着的默雷，剑意凛冽，生生逼出道道幽蓝色的雷迹。

雷霆万钧，一如山崩。

贺凭右手提刀横承，左手缓缓握上刀柄，倾力之间拔出了金锉刀。

一息之瞬，贺凭蹬地而出，两人瞬间缠斗起来。

“裂刀染金华，左手锉万罡。”

江妄拈起酒盏，行至鼻尖轻轻嗅闻，洒桂独特的酒气丝丝入鼻，浸染之间适意地眯起了眼睛。

她的语音绵缓清透，声线却又微微寒凉，尾音拉长似笑非笑。

伴着那场下两人打斗的声音，宛如碎寒落玉声，听得苏范辛和苏皓满是心惊。

而在场下，贺凭和苏慕章的打斗还在继续，但就在如拭楼街对面的茶阁之中，有一人静坐其中，隔岸观火。

那人身着玉色银纹秋锦华服，外披乌金鹤羽大氅，静饮热茶，在这近夏的时节，满是怪异。

“虽说贺凭刀法冠绝九州，但苏慕章怎么说也是老江湖了，如今又有默雷剑在手，两人相较又多了几分胜算。”

“想来苏范辛能如此轻易的应下江妄之赌，心底似乎是对自己这个避世多年的兄长满怀信心。”

那人身后站着一个毛头小子，听到暗探的汇报，看着对面的如拭楼，神情有些不屑，语气轻挑。

“可在我看来，他未必会赢。”

“世人皆道多年前苏慕章是因为厌倦争斗而避世不出，却不知实则是他强行突破境界拼杀，重伤之下无奈避世。”

“修习十境：一境蒙初、二境破域、三境追时、四境逆罔、五境识虚、六境空玄、七境扶风、八境绝尘、九境逍遥、十境化一……”

许是说了太多，那小子拿起一旁的茶盏闷头灌下，接着又开始说了起来，并未察觉身后那被自己吸引来的人。

“我看呐，苏慕章自那时境界便已大跌，如今也就只是扶风之境而已，而那贺凭……早已半步绝尘，虽说有默雷剑在手，但他也未必能赢。”

果然就在他话音刚落的一瞬，如拭楼内发出一声巨响，随即那如拭楼一楼的墙壁之上破出一处裂口。

坐在一旁的男子，闻言放下了手中茶盏，看着站在那毛头小子身后满面苦涩的男子，挑眉轻笑：“沐老板，怎么出来了？”

那男子身着一袭黯色织金蜀锦华服，脚穿蹬云纹绣皂靴，头上银冠束发，面容俊秀，气派浩然，正是这如拭楼之主——沐绡。

这常渊大名鼎鼎的织绫公子。

沐绡见有人认出自己，苦笑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沐某自知武学疏浅，只好跑远些了。

只是，苦了我这酒楼喽。”

就在两人寒暄交谈之中，原本适才源源不断的说着话的小子，竟然跑到如拭楼破裂的墙壁前，细细查看。

“是刀痕。”

那小子看了好一会儿，回到茶阁，对那交谈甚欢的两人说道。

两人闻言皆是一怔，许久那男子放下适才端起却还未送至嘴边的茶盏，缓缓开口：“苏慕章，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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