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夜凉如水，司机车载空调吹得人有些微醺，苏润坐在后座上，一天的疲惫全化成困意袭来，只觉得眼皮渐渐沉重，被睫毛膏描画得精致长翘的睫毛互相碰到一起又难受得很，想揉眼睛又怕糊了妆难看，她皱了皱眉头打起了精神，过一会儿又困了……

杨澄心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想睡就睡一会儿，到你家了我再叫你。”

“嗯。”

苏润应了一声，眼皮没抬脑子却瞬间清醒了，她不是一个人在车上，旁边还有杨澄心，她学历不高，家人也帮不了她什么，全都是她自己摸索着前进，这么多年帮她最多的就是第六感，无论什么人她看一眼就能猜出大概，杨澄心观其言察其行都是没什么坏心眼一心上进的富二代，可她的第六感一直在报警，这个男人有没暴露出来的一面……

“你在酒会上没吃什么东西，要不要吃点宵夜。”

“我困。”

她应了一声将杨澄心的西装盖得更严实些，杨澄心今天用了不知什么牌子的男士香水，味道很淡闻起来很舒服，很温暖的感觉很适合秋天。

她忽然想到陆璋和她说当初去领奖，他一个土人不知道什么香水是名牌，只知道香奈儿5号，就宝贝似地买了回来……她当年也是土人，跟着陆璋出国，把两个人的护照和美金缝在衣服里，想着万一东西丢光了他们至少能回国……

第一次出入社交场合真是像是林妹妹进贾府，生怕说错一句话迈错一步成了笑话，后来才发现就算她跌了个狗□□也特么没人注意她一个小助理。

杨澄心估计很小的时候就习惯坐飞机飞来飞去了，在社交场合如鱼得水，在公司里面乱穿衣服也不是什么不重视工作场合，而是人家觉得自己是老板，公司的性质是娱乐业，当然要怎么舒服怎么穿……

她脑子里想得多了，想着想着倦意又回来了，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杨澄心也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苏润这一款女人他并不陌生，他前女友lisa就是这种人，当初lisa吸引他的就是自信强大乐观努力，lisa家世很好，坐在家里靠着信托基金就能过得很不错，可是一样起早贪黑努力，在职场搏杀……苏润和她相同又不相同，相同的是她们都努力前进，不同的是他觉得苏润像是后面有什么外星猛兽在追赶，不停地拼命向前奔跑，好像停下来就会被吃掉一样。

所以——他有点不相信像苏润这样的女人会去倚靠男人了，梁美如那一款女人撒撒娇躺平张开腿就能得到的名车名表房子又怎么会这样去努力。

他送苏润回到家之后，回到了自家的四合院，刚踏进院子，就看见东厢茶室里灯亮着。

他推开门，父亲正坐在明式黄花梨榻上喝茶。

“爸，你怎么在这边？”

父亲不是一直住在酒店里的吗？

“跟证监会那帮人喝完酒累得慌，想起你家在附近过来睡会儿。”

“梁姨呢？”

“她不肯到这边来，嫌弃你外公收的这些东西太古旧不知是什么人用过的怕有鬼，回家了。”

杨澄心脱下西装解开领结，坐到父亲对面，杨学东替他倒了杯茶，“你那边怎么样？”

“没成，美国那边是想换发行商，不是想找公关公司。”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