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最后一个客人走后，叶明瑞又热又累，满头是汗，拿了块汗巾往脸上胡乱一抹，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没有掉下来过。

好久没有做过这么过瘾的饭了，国营饭店这几年不行，来的客人少，他做饭也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上心了，今天中午这么一出，以前的感觉又回来了！

叶笙笙正在收拾桌子上的垃圾，看到叶明瑞从后厨走出来，朝他笑了笑。

“爸，你坐下歇会儿吧。”

中午来的客人不少，光是汤面碗就收拾出来不少，后厨忙活的人肯定累得不轻。

“爸不累！”

“你是不知道呀，爸年轻的时候在国营饭店当主厨，那时候去吃饭的人可多了去了，前厅三个服务员都忙活不过来，可后厨就我一个人，照样给弄得板板当当的！”

叶明瑞身体虽然有些疲惫，但是内心燥热的很，又开始骄傲的讲述他年轻时期的战绩了。

“对了，笙笙，你中午在门口喊的那些话是从哪里学的？”

说着说着，叶明瑞突然想起了中午的那一幕，疑惑的问道。

“在海市的时候听别人吆喝过。”

叶笙笙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第一次当街吆喝，她也是硬着头皮喊出来的，现在回想起那一幕，她都觉得脸颊有些滚烫。

“今天可多亏了我们家笙笙，要不然面馆生意哪能这么好！”

叶明瑞又是一顿夸赞，今天这出是他没有想到的，毕竟国营饭店也不需要去主动招揽顾客不是。

“如果不是爸做的面好吃，就算我吆喝再多声也不会有人买账的。”

叶笙笙实话实话道，她不喜欢爸爸总是把成功归结在其他因素上，明明最吸引人的是他出色的手艺，她喜欢爸爸能够再自信一些，脸上的笑容能够再多一些。

叶明瑞擦桌子的动作一滞，曾经被压在心底的苦涩渐渐浮出，又彻底消失在滚烫的心尖。

人人都说国营饭店的厨子是个好活计，尤其是这两年，不景气，去饭店吃饭的人少了，做饭的厨子活也少了，但是工资还照发不误。

可鲜少有人知道，他身为没落饭店的大厨所受到的指责和谩骂。

客人少了，生意不好，最先被拎出来的不是被人，正是他这个负责做饭的。

经理隔三差五的就把他叫出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要不是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估计他早就被换下来了。

还有些眼珠子乱转的食客，看店里生意冷清，干脆堂而皇之的挑刺找事，不是说饭里有苍蝇，就是说这饭是臭的，吃的人成天拉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