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渡临渊已经很久没做那个梦了。

那是前往北欧的第三天，来自各国的支援兵贵神速，吸血种在他们面前脆弱的像是白纸。

他仗着异能，肆无忌惮的和其他异能者一起闯进了吸血种最密集的区域。

多巴胺先生击碎几十个吸血种的头颅后，神渡临渊周围就空了起来。

他百无聊赖的坐在巴洛克式建筑的屋顶，托腮居高临下的望着被同类的鲜血吸引前来，完全丧失了自主意识，被食欲支配着的低等动物们。

然后——他在吸血种群中看见了自己。

不，那是与他一样的脸，除此之外，气质，体型，衣着，甚至是发型都不相同。

那个人留着利落的短发，比他要高一些，在一种弯腰曲背的吸血种里，高贵的像是贵族。

“多巴胺先生。”

梦里的神渡临渊开口：“杀了他！”

在尸骸堆里的彩色机器人领命，甩去机械臂上的碎肉，冲向与神渡临渊有着同一张脸的男人。

那人似乎听见了距地十几米的命令，抬起头来。

他没有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张微笑的嘴，他说——

“阿渊，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正义了。”

神渡临渊大汗淋漓的醒来，一双赤红的眼眸充斥着惊魂未定。

在目光所及为病房雪白的天花板，鼻翼间也萦绕着讨人厌的消毒水气味后冷静了下来。

这里不是北欧，没有吸血种，这里是军区医院。

他熟练的给自己戴上防毒面具，重新闭上眼。

——“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正义了，渊，我活着的每一天，看到的都是痛苦和暴力，压榨和剥削，这一切根本都没有意义。”

这是前不久的对话，神渡临渊对末广铁肠，复述的话。

末广铁肠说：“如果是常暗岛的话，我略有耳闻，从那座岛上下来的，且还作为军人活动的只有寥寥几个，队长就是其中之一，其他的士兵似乎都在退役不久之后都陆续去世和进入疗养院治疗了，据说是很严重的战争后遗症。”

“我才不管呢！

明明当初要终结战争捍卫和平的人是他，凭什么先背叛的人也是他。”

旧事重提，情绪崩溃，神渡临渊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大喊大叫，然后赶走了末广铁肠：“他以为我在欧洲过的很轻松吗，凭什么……”

他用被子将自己盖起来，无论末广铁肠怎么说话和道歉都不出声了。

然后，神渡临渊沉沉的睡了过去。

中途大概还有别人进入病房，他都不想在意，任由他摆弄了。

‘3076号病床，您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