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王洲也有了些微底气，静静看着宫人给姜王后送上口供，姜王后查阅完又转呈给他，&ldo;大王，妾这便传人进来问话？&rdo;&ldo;都依王后。

&rdo;王洲单手翻阅着手中的口供，为自己第一时间造纸点个赞，否则光是看这些口供，又不知要耽搁到何时。

最先被问话的是乳娘姐妹，二人先后被带进殿内，姜王后并没问口供中的问题，反而问了姐妹彼此的喜好和一些旧时或日常小事，便是王洲也能从中听出姐妹二人的感情，也理解了为何二人会交流昨夜之事。

之后的花朵、花枝……直到最后的芳菲，姜王后皆用这种旁敲侧击的方式来确认她们供词的真假。

最后，殿中的芳菲俯伏认罪，她承认自己怜惜杨贵妃，看不惯春美人每日抱着小殿下在馨庆宫&ldo;耀武扬威&rdo;，试图陷害春美人养不好小殿下，使得小殿下能够养在杨贵妃膝下，就如同二殿下养在姜王后膝下一般。

于是，她指使花蕊，怂恿春美人的两个宫女。

&ldo;大王已经一年多未进过后宫，在此之前，春美人才是最后近过大王之身的人。

小殿下又是大王幼子，若小殿下能得大王宠爱，春美人何愁不能得到大王怜惜？&rdo;&ldo;届时，春美人何须带着宫人寄居在馨庆宫？宫中如此多的华美宫殿，岂非任由春美人随意挑选？&rdo;&ldo;大王得了好东西，何时忘记过小殿下？就算是那又珍贵、小殿下又不能吃的蜂蜜，你数数大王已命人送了几罐子？&rdo;&ldo;若是小殿下染了点小恙，大王如何能放得下心？&rdo;&ldo;不用担心你们会被罚！

你们可是一直跟在美人身边的心腹！

不过是些许疏忽，顶多罚罚薪俸降降品级罢了。

只要春美人如了愿，自然会想要使唤得顺手的宫人，你们还怕没了前程？&rdo;&ldo;一次失败算什么？你们没见小殿下只喝了一碗药，大王送来的药材快把这屋子堆满了？只要下次再严重一点点，成功便是指日可待！

&rdo;就这么一碗碗迷魂汤灌下去，年纪尚小的花朵和花枝，便痰迷了心脂油蒙了窍，做下了这两起谋害之事。

听得芳菲复述令花蕊转达的劝说之语，杨贵妃抖着手指了指她，一闭眼一扭头，对着上座二人重重俯首，&ldo;大王，娘娘，不想芳菲竟是为妾，而使小殿下遭这无妄之灾！

妾实是无地自容！

恳请大王和娘娘治罪！

&rdo;&ldo;杨妃妹妹，你是那山间清雅脱俗的兰花，有那污手垢面的肮脏人，妄图以污浊秽物助你生长，又与你何干？&rdo;姜王后温和地安抚杨贵妃。

芳菲这罪魁祸首姜王后并不陌生，乃是杨妃从娘家带来的亲近人，从来看不得杨妃受委屈。

芳菲责骂对杨妃不够恭敬的嫔御宫人，姜王后都亲眼见过好几回。

故而姜王后对芳菲此举并不意外，只对杨贵妃有些怜悯。

一个不靠谱的宫人，以往看着是助力，这回怕是要被坑出血来了。

向姜王后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杨贵妃继续保持着诚恳认罪的姿态。

见姜王后乃至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地投向自己，王洲食指点了点案几，开口道，&ldo;杨贵妃你先别请罪，芳菲你说，花朵和花枝是如何令守夜的其他人晕过去？&rdo;&ldo;奴婢擅长制香，在香囊之中加上特定药材，可使人闻之即倒，犹如沉睡。

&rdo;许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芳菲有问必答，极是配合。

王洲笃定地问，&ldo;除了使人闻之即倒，你制的香应是还有其他效果？&rdo;芳菲好奇地抬头看了看王洲，垂眸答道。

&ldo;是，还可舒缓心情、提神醒脑，令人振奋或萎靡，或是用香驱逐各类虫兽……&rdo;香之一道，果然博大精深，王洲赞叹，在这奇花异草层出不穷的封神世界，怕是更有无数的神效。

待芳菲如数家珍地说完香的效果，王洲挺直脊背道，&ldo;孤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可愿要？&rdo;&ldo;奴婢对小殿下动手，大王不杀我？&rdo;芳菲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ldo;你该庆幸小殿下并未受到损害，否则孤便是再爱惜你的才能，也只能忍痛将你正法。

&rdo;王洲这话说得不带半丝迟疑，如今的他是商朝的王，在这蓬勃生长的节骨眼上，最重要的是平和与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