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青楼，自然招徕不了有头有脸的客人，只有一些市井中的泼皮无赖和闲汉酒鬼在此厮混。

苏锦瑟一路走过来，尽管头戴帷帽、面遮轻纱，可这些登徒子还是个个色眼迷离地盯着她。

若不是看她身后跟着一群人高马大的随从，他们肯定就涎着脸上来纠缠了。

夜阑轩的老鸨四十多岁，名叫秀姑，扁平脸，细长眼，哈欠连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苏锦瑟用一吊铜钱才让她把眼睛睁开了一些。

一听苏锦瑟道明来意，秀姑抠了抠眼屎，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才斜着眼道：&ldo;二十多年前的事?你没开玩笑吧?那么老的皇历，谁记得住啊!&rdo;

苏锦瑟又命随从取出一吊钱，扔在案上，以帮助她恢复记忆。

秀姑的眼睛终于有了点光彩：&ldo;徐婉娘?这名字是有点印象，容我想想……哦，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年纪跟我差不多，挺标致一人，能唱又能跳，就是有点臭美，心高气傲的，后来就走了。

&rdo;

&ldo;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rdo;

&ldo;这我咋知道?多少年的事了，说不定人早死了!&rdo;

苏锦瑟心里一沉，便换了个问题：&ldo;你当年跟徐婉娘是姐妹吧?&rdo;她看这个秀姑也不过四十多岁，那当年顶多也就二十出头，自然不会是鸨母。

&ldo;算是吧。

&rdo;秀姑点点头，&ldo;不过，我跟她不熟。

&rdo;

&ldo;她是什么时候离开夜阑轩的?是有人帮她赎了身吗?&rdo;

&ldo;我说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rdo;秀姑上下打量着她，&ldo;你打听徐婉娘做什么?听你这问话的口气，怎么跟官府查案似的?&rdo;

&ldo;我是什么人?&rdo;苏锦瑟一笑，&ldo;很简单，我就是个花钱买消息的人。

&rdo;说着给了随从一个眼色，旋即又有一吊铜钱扔到了案上。

&ldo;你要是知道什么消息，就卖给我;若不知道，我就上别处去买。

公平交易，你情我愿，不是吗?&rdo;

苏锦瑟笑吟吟地看着秀姑。

&ldo;这么说倒也公平。

&rdo;秀姑撇撇嘴，&ldo;如果我没有记错，她应该是武德四年离开的。

&rdo;

&ldo;武德四年?那就是二十一年前了?&rdo;

&ldo;对。

&rdo;

&ldo;是什么人帮她赎的身?&rdo;

&ldo;自然是相好的呗。

&rdo;秀姑笑。

&ldo;我知道是相好的。

&rdo;苏锦瑟盯着她，&ldo;我问的是，这个相好的是个什么样的人?&rdo;

&ldo;那当然是有钱人!&rdo;秀姑又捂着嘴笑。

苏锦瑟冷笑了一下，又给了随从一个眼色。

随从当即走过来，从案上拎起了一吊铜钱，作势要揣回随身携带的一只牛皮袋里。

那只口袋沉甸甸的，里头显然装着不少钱。

&ldo;哎哎，你这是干啥?&rdo;秀姑一看就急了，&ldo;你不是要买消息吗?咋又拿回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