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站到小区还有一段距离，两个小同学一边走一边聊天。

男同学问：“景熙，你打算考哪个高中？”

很快他们就要中考了，虽然没有高考那么隆重，但考一个好的高中学校，进入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对于高考的帮助非常大。

景熙不假思索就回答：“我想考华南高中。”

这所学校是国家级示范性高中，全市实力最强十大高中之一，每年的一本上线率高达90%，但对于景熙来说，更重要的是学校离家近，从她家到学校只需要叁个地铁站。

“你可以的，你的成绩一直都很好。”

男同学认可地说。

小景熙有些沮丧地说：“不过，我的历史成绩还差了一点，怕考不上。”

“不会的，如果真的上不了华南高中，去信雅高中也不错。”

男同学的目标就是信雅高中，虽然综合实力比华南高中差了一点点，但它也是十大高中之一。

“不行，我一定要考上华南高中。”

小景熙打断同学，紧握小拳头，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般，语气坚定地小吼道。

男同学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华南高中的化学实验室是阳城所有高中最好的，器材最齐全的。”

说到着，小景熙还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同学认真的回答：“我以后要学化学，我想当个科学家。”

“你知道吗？我阿姨家有个哥哥特别的厉害，他就是学化学的，现在还在德国读博士。”

小景熙回过身，继续往前走。

程砚南与他们的距离不算太远，他们的聊天内容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当景熙说到阿姨家的哥哥学化学，他就知道那是他。

正当他忍不住窃喜小景熙还记得他时，又听到她对男同学讲：“我阿姨说哥哥是个学习能力特别强的人，不仅拿了全额奖学金，为家里人争光，而且他还特别棒，他以后是不会留在外国，他要回来教书，为国家培养更多的人才。”

这些是南茵前段时间回阳城探望奚秀云时说的，她回家时妈妈还特意转述给她听，让她也学习学习。

“你哥哥很棒。”

男同学忍不住竖起拇指。

“嗯的，虽然我已经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可他以后就是我的偶像。”

小景熙点点头，在她心里，那个陪她度过童年时光的小哥哥就是她学习的目标。

这对半大不小的同学怀揣着梦想，努力向上的样子，给还沉浸在失恋中久久不能平复的程砚南当头一棒。

是啊，到了德国之后，因为孤独，与同样来自祖国的女同学相遇相恋，久而久之他似乎不记得当初去德国留学的目的，也忘了当初信誓旦旦地保证要回来报效祖国，甚至还因为女友的背叛而日渐消沉。

程砚南忽然感觉脚下有千斤重，让他无法再往前跟着他们，他停在原地看着小景熙与同学挥手再见，然后一蹦一跳地进去小区，直到那个朝气又活力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仍无法动弹。

许久后，他无力地挪到了路边的休息椅上，对着逐渐黑暗的天空发呆，直到手机铃响唤他回神，他才慢慢吞吞地离开。

隔天，他就离开阳城回德国，除了陈景川，没人知道他曾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