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早烧好了，放凉到可以泡脚的程度，艾草的味道有些涩。

全拉过余有年一起泡，两人并排挨着坐，塑胶桶不大，脚踩脚。

“我发现你越来越过分了。”

余有年说这话的时候脚把水踩得啪啪响。

没等全反应过来，他举起手机照镜子，扒脸看，凄凄然道：“人老珠黄，差不多该被换掉了。”

全惊讶中琢磨出一丝头绪，还没抽丝剥茧便被那当镜子使的手机拍到裤裆上，他恍然大悟。

余有年副业开张是在全唯一一次小型生日见面会后。

没推到一半，原本仰面躺着的全突然翻身趴在床上。

“还没推完呢。”

“推、推后面吧，前面、前面够了。”

余有年顺从全要求先推大腿背面。

没想到肌肉越推越僵硬，要不是全还能喘气，余有年都怀疑这趴着的不是活人。

“你是不是不舒服？”

全估计忍不住了，从床上窜起捂著裆跑走──砰──余有年半天才回过神，他敲响被紧锁的厕所门放话：“弄好了就出来，继续按。”

全在里面嘀咕什么他没听清，只见他一掌拍到门上，留下一个油亮的手印：“你还要不要你膝盖了！”

全出来一直低着头，躺到床上拿大枕头一个盖裆一个盖脸。

余有年一顿笑：“你那天弄我的时候怎么不见害羞啊？”

“情况不一样……”

余有年推拿没一会儿，全拿手压住胯上的枕头。

余有年也不逗人了，轻声说：“这很正常。”

全拿开脸上的枕头，诧异道：“医师给你推拿的时候你也这样？”

余有年把剩下碍事的枕头掀开，继续手上的工作，“我给你按你什么反应都没有，那我下次就不来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余有年也不管全好不好意思，只要有时间就跑来给全推腿，叮嘱泡脚。

全每次都苦忍，后来实在没办法，就躺着看书看剧本，好歹能挡住脸，顺道有效利用时间。

一开始固然看不进去，但次数多了全就练出了本领。

有一次他背词背得入迷了，自己跟自己对戏，忽地感觉腿上一沉。

他搁下剧本，看见余有年正坐在他小腿上深仇大恨地盯着他平平无奇的裤裆。

“你，为什么在睡觉？”

那时候两人刚在一起，全直接被点着了，连续烧了两天，余有年不得不负责灭火。

经过好些年的照料，全的膝盖好了很多，天气不好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痛得睡不着觉。

“不老。”

全拨了拨余有年的头发，把那根新长出来的白丝藏起来。

“你今天才赶过来，又给我按摩了这么久，不能再累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