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湮若发现自己被一条长尾缠着不能动弹。

“相公，你，你快放了这个姑娘，你，你不能，不能为我，为我再生孽障了。”

女子轻柔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痛苦，听的人顿生怜惜。

“娘子，你放心，她不是普通凡人，而是神女，是天界神女，只要我把她的心挖给你吃了，你定能长生不老，安然产子的。”

男子的声音有些尖细，但却带着浓烈的暖意与安抚，说到后面又有些狠辣。

“不行，不，相公，我，我不能，你为我，已经牺牲太多了，她，她既是神女，你便更，更不能伤害她——”

女子还在极力祈求。

“娘子，乖，听话，你只要吃了她的心，只要吃了她的心，我们一家人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再也不分开。”

男子态度坚决。

“相公，我，我不要，我，宁死，也不要你再生罪孽，相公，我，我求你，放了这姑娘，好不好？”

“娘子莫要再说，我这就取她的心来。”

男子已然下定决心，说着长尾卷来湮若，手中尖锐的刀光一闪而过。

被拉到前面，湮若这才看清说话的两人。

人身蛇尾的男子，面容俊朗，双眼狭长带着上翘的弧度，单薄的唇紧抿着，显然已是准备下手。

在他不远处的地上，身形消瘦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半靠着一床旧棉被，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躺着，那女子面容清丽，却是位颇有姿色的佳人。

而湮若并未多留意她的长相，注意力全被她那挺起的硕大肚子吸引了去。

她，是凡人，是个有孕的凡人，她腹中，是妖胎。

人怀妖胎，天地不容。

蛇妖男子控制着长尾松开些位置，对着湮若的胸口便要下刀。

“相公，不要——”

那地上的美丽女子，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剪刀，而那剪刀正打开着，刀刃对着她那纤细白净的脖颈。

“相公，你若非要杀她，我便与她偿命，只求你在我死之后，破腹取子，好好养大咱们的孩子。”

说着，眼眶一闭，眼角落下一串晶莹的露珠，而手上的尖端，更是直直往那白净处扎去。

“不要——”

蛇妖当即慌了神，手上一松，银光落地，长尾一甩，湮若应声撞向角落的石墙之上。

“哦，唔——”

还好她是仙身，便是这般，这一撞，也让她浑身不能动弹片刻。

而另一边，蛇妖速度飞快夺下女子手中剪刀，一把扔向洞外。

对，就是洞外，顶着泛着星光的脑袋慢慢站起，湮若这才看清自己身处之地，正是一方宽敞潮湿的山洞。

她虽不甚明白，却也知这处绝对不适合妇人产子。

那边，一妖一人还在互诉衷肠，这边湮若揉着撞疼的小腰，慢步走了过去。

却在靠近两人不远的时候，被那蛇妖扭头瞪了一眼。

湮若不满的撇撇嘴，就你这千年道行的小蛇妖，还敢在我面前作狠，若非方才大意，怎会被你抓了来。

但就算这蛇妖让人讨厌，但这凡人女子，却是个心善的，而她一贯见不得心善之人没有好下场。

清了清嗓子，双手背后站直，湮若冷眼看着两人。

“我能救她。”

抱在一起的两人，显然没听进去她这句话，这让她有些苦恼。

“我说，我能救她。”

蛇妖猛地转头，阴冷的长眸紧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