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救赎之路（九）

变化，变化，唯有变化。

没有任何事物是一成不变的，没有任何情况是腐朽不堪的——在一切的终点，只有变化一途。

就如同古泰拉上的学者所诉说的热力学第二定律，熵这一伟力的无序和多变是难以违逆的规则，没有任何事物可以终止它的繁衍，亦没有任何生命可以中断它的步伐。

古老的书籍会因时光荏苒而腐朽，厚重的岩石会被光阴雕刻出疮疤，就连永生的生命…亦会在某些不为人知的终点，迎来他们永眠的可悲宿命。

变化、变化，在九的极数终末存续着足矣繁衍出难以想象的无穷变化，此乃从古至今都被记叙为一切终点的数字，更是蔓延在命运弦线上的诡谲之数。

祂在阴影中窥伺着血神的宝物，亦在轻蔑低语中操纵着那赤红的独眼国王，以咏叹的哀歌来浮现出那场宏大史诗的终末，用狂乱的诅咒来加注在新生的教徒身上——

噢…那就是了，那就是改变的伊始。

多么热烈，多么虔诚！

祂高呼呐喊着，歇斯底里的呼唤犹如歌剧般徘徊在水晶迷宫深处，咏叹调的祷词在淡蓝鸟羽之下熠熠生辉，那份燃烧着炽热信仰灯火的星之灯塔令祂感到些许刺眼，相较于腐朽故事中的暗淡萤火，简直堪称云泥之别。

多么有趣的变化，多么无穷的变化，燃烧万年的希望之火穿透了黑暗深海，以那份无可违逆的毁灭之力抛洒在了诸多歌剧的宏大舞台之中——

那是一具燃烧着的庞大活尸，那是象征着毁灭之毁灭的愤怒烈焰，那分痛楚已然切实地穿越了无尽星海的隔阂，逐渐焚燃涌起的信仰烈火竟然吞噬了奔向未来的小径。

啊…是的，没有一切是命中注定的，没有一切是按部就班的，命运丝弦的颤动如此不可预知，任何意图篡改历史的伟力都将会得到一份惨痛的回馈，但那也正是趣味之处的所在…

变化，变化，祂只看到了随时随地的无穷变化，崇高而美好的希望之火、残破而腐朽的庞大国度，还有蔓延在整个星河中徘徊的战火与和平…

啊啊，他们都是共同存在的。

他们都必须相依相伴，因为每种未来的景象都是可能，所以他们必须要共同存在——

祂看到了，祂听到了，无时无刻的钟声回响象征着召唤。

毫无意义的战争与毫无意义的反抗在怒吼声中揭开帷幕，无知的虚伪教士被猩红的伟岸战士所重新扶起，与之而来的将会是徒劳无功的抗争和蕴含希望的可能，千万亿人的虔诚低语和肮脏堕落滋生在二人的交谈中不断浮现。

最为极端的恶滋生在了最为极端的善之上，最为腐朽的蛆虫诞生于最为虔诚的信仰之上，只因神圣总是滋生幽邃，只因伟岸总是降下阴影。

….

一切都那么有趣，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捉摸。

在至高的希望与至暗的腐朽的终末，唯有无穷的变化。

……

在科尔奇斯的古老荒漠中，存在着无数过于庞大、过于古老的失落城市遗址，即便是在轨道上空也能清晰地看到它们的踪迹，因为它们象征着那个古老而不可名状的黑暗科技年代所留下的痕迹。

没有任何人敢于去轻易触及那些庞大的失落都市，无处不在的惊骇陷阱与机关足矣灭绝任何人类的理性，难以想象的危机和折磨存续在其中，等候着任何胆大妄为的生命去触动这些癫狂时代的遗址。

事实上，它们的存在实在是太过古老了，这颗星球上无穷无尽尘封已久的往事都难以与之比拟，纷争纪元中的流言也依然诉说着那份黑暗科技年代的未知与诡谲，以至于只有另一些极为古老的存在知晓其中的奥秘，才敢于主动踏入其中——

自称为密教的古老男人，与初生的新生永生者，正在漫步其中。

二人沉默地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循规蹈矩地行进着，他们的每一步都遵循着古老传说中所流传的技巧，缄默与风沙便是他们此行的唯一同伴，事实上，在无穷无尽灭绝理性的危机机关之中，连同过多的交谈都会成为某些古老而先进的科技的目标。

有关于这片土地的危险，达蒙在启程之前早已与昔兰尼解释得足够多，而这位永生者少女所表现出的极高悟性与能力，也十分符合达蒙对于永生者同胞的期待与看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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