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为德话说完以后，许久许久，久到他都以为时间静止了，段珏才缓缓开口，“下去吧。”

整个偌大的乾清宫只有他一个人了，落寞的背影在王为德看来，有些可怜。

是啊，天下之主，竟然有些许可怜。

原来是他的话让禾娘经历了非人的待遇，那些人他不是不清楚，他本来没想着说这么难听的话的，但是那个时候，他本来政务繁忙，就……原来无意之中，他伤害了一个本来满眼是他的女子。

再说如果不是禾娘先下手为强，那依着刘韵和许凝两个人心狠手辣的样子，迟早会让禾娘女子俱损，这个结果他真的能接受吗？扪心自问，段珏自己没办法接受，禾娘算计这一切只是为了孩子，他怎么能怀疑她呢？只是心里还是有些许不舒服。

还是再冷静冷静。

他看了一眼自己狼狈的模样，叫人进来。

“朕要沐浴。”

王为德喜极而泣，没想到陛下想开了。

“奴才这就去准备。”

禾娘气鼓鼓的回了椒房殿，书秋没有跟着进去，不知道陛下和她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第一次看到娘娘落泪，也不知道陛下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脾气柔软的皇后娘娘这般生气。

她看着娘娘生气的样子，想要劝诫，帮陛下说说好话，但是她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问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禾娘也不想说那么难听的话，可是当时段珏说那话，把她一激，她就口不择言了。

但是已经说出去的话了，泼出去的水哪里能够收回来。

“书秋，你说说，你从旁观者的角度说，我对陛下怎么样？”

书秋很为难，禾娘这个人对其他人都很好，没有把宫女太监当做下人，有什么好的都会赏给他们，宫里的宫女太监对她也是喜欢。

之前明眼人可见，陛下之前三宫六院，现在把后宫嫔妃散了，独宠皇后一人，皇后娘娘自然是好的，才华，美貌都有，两个人也实属般配，陛下自打遇到皇后娘娘，眼里只有她，一心一意对娘娘好，只是娘娘虽然对陛下也挺好，但是没有到生死相许，真正交心的地步。

看出来书秋为难，禾娘笑笑，她现在就想知道其他人怎么看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的。

“你说，本宫不怪你，本宫现在也算是局中人，有些许不太明白。

你大胆说，本宫恕你无罪。”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书秋犹豫着开口，“娘娘集美貌族才华于一身，虽然别人说娘娘之前容貌身材都不好，只是那些人没有眼光，再看看如今，娘娘有时候提出来的建议都是极好的，陛下很多时候都问了娘娘的建议，再说陛下身高八尺有余，气宇轩昂，剑眉星目，也是生的极好，两个人从外表上来说是极其般配的，陛下对于娘娘也是一片真心，其实自古以来，哪有皇帝散了后宫，独宠一人，陛下对娘娘确实不错……”

突然停顿，禾娘还在点头，笑了笑，“继续说。”

“娘娘对陛下经常嘘寒问暖，照顾的也算是尽心尽力，但是对比陛下，娘娘不够爱陛下。”

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禾娘表情，禾娘以为自己对段珏不够爱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没想到连外人都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