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瑶父亲做的书面很漂亮，除了结尾定下会议基调之外，全是各种漂亮话堆叠的废话。

经过暂短休息，各个村支书和镇长低声商量着。

陈玉也和沈书记侧着脑袋低声交谈。

纪瑶看着眼前的一切，莫名的感到一阵心累，想起昨晚父亲看着自己那种愕然地眼神，她知道，那是一种很隐晦的失望，或许，父亲在想，这种几乎是抄作业地简单小事，为什么自己都做不明白。

纪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身子萎顿下来，靠在椅子上，神色黯然。

过了一会儿，陈玉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轻咳了声，会议室立即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齐齐望向陈玉。

陈玉则不慌不忙的翻开面前的资料，说道：“各县大兴土木建厂拉经济的事，想必我不多说，各位也都清楚，时代变了，咱们也要求变，不然就只能被淘汰。”

“11家工厂想承包出去，13家工厂要自营，等待与大厂合作，我理解并尊重各位的想法。”

陈玉拍拍桌上的资料，“我根据每个厂的不同情况，做了不同的运营计划，各位现在就可以拿过去，有什么问题，就在会上提出来，我们没时间给各位回去开会研究。”

“等各位走出这个会议室，就相当于改革已经开始了，工厂内部人员结构，我要在一周内看到成效。”

众人互相看看，没有说话。

陈玉猛然发现，自己没有秘书，谁特么给这帮人发资料啊，靠，总不能自己起身，给他们挨个发资料吧，那自己刚才那番话，就没了威信力。

就在沈书记示意自己秘书分发资料的时候，纪瑶主动站了起来，抱着一摞资料，根据上面标注县名，分发了下去。

陈玉看向纪瑶，纪瑶却没看他。

会议主题很清晰，领导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做经济改革建设，谁不跟上，就直接扔下，等着下一波，但这下一波改革，要等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

聪明人已经坐上了船，但有的人却还手握着船票站岸边观望，就怕船沉在了江里。

这次会议中途休息了四次，开了13个小时，每个乡镇都有许多问题，如何解决，如何实施，陈玉已经把饭喂到了他们嘴里，就差帮他们吃了。

会议结束后，沈书记拖着疲倦的身体站起身，“就不留各位吃饭了，回去准备吧。”

说完，沈书记对着陈玉点点头，带着秘书离开了。

陈玉坐在那里，等着各乡镇领导来留电话号码，镇里的，村委会的，工厂的，同时，陈玉也把店里的电话留给了他们。

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很忙，但这都不归陈玉管了，他把能做的全都做了，余下的自有纪瑶应付，也许，纪瑶应付不了，但她有爹，这种帮扶经济建设的政绩，十分难得，就算纪瑶迟钝，察觉不到，但她爹是个老油条，怎么会不懂。

虽然陈玉这边的事暂时放松了来下，但王成明那边依然令他担忧，而且这两天，王成明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他真怕王成明出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陈玉正常送孩子上学回来，在店里坐立不安，莫兰看着他，跟他搭话，陈玉以玩笑的口吻敷衍两句后，便出了门，想上街走走，不能把愁绪留在店里，负面情绪会传染，这是职场大忌，尤其是领导层的负面情绪，会极大的打击员工积极性。

走在街上，看着路边嬉笑打闹的笨小孩们，纸板叠的方牌，也有叫方板的，北方还有叫“piaji”

的，具体这两个字怎么写，陈玉也不知道，总听着他们拿着一摞方板，说要去打：“piaji！”

不觉间，陈玉来了学校门口，校门口有卖甜水的，两分钱一杯，陈玉喝了一杯，正赶上课间操，他去大铁门外朝里面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