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幽灵会按照顺序，依次将每一位玩家带去他们选中的私聊房间，轮到贺星梨时，她端着自己的盛饭托盘，注视着12号房那扇门被缓缓推开。

姚苍坐在桌前，碗里的炒饭刚舀了一勺还没来得及吃，一转头就看见了她。

房门从她身后被重新关闭，两人对视。

气氛一时尴尬，好在两人都算是心宽的人，尴尬几秒钟也就习惯了。

最后还是姚苍打破了沉默，他问她：“是想选的人被选走了才选的我，还是一开始就决定选我？”

他问得直白，贺星梨也答得直白：“想选的人没选上，这才选的你。”

“你可真是一点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我说瞎话骗你，你也未必信。”

她一向伶牙俐齿，多年来都是这样，直到现在也没变。

姚苍无言注视着她，将她从头到脚都认认真真地端详了一遍，就像隔着漫长分别的时光，试图把她与记忆里的影像重合起来。

他脑子在想些什么，贺星梨没心情去猜，她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很煞风景地打断了他的回忆。

“诶，发什么呆呢？咱俩只能私聊一小时，最好不要浪费时间。”

“你是不是有点冷静过分了？”

看姚苍的表情，他应该是挺无语的，“咱俩四年没见，总得给个缓冲的过程，就算是陌生人，你都该给句客气话吧？”

贺星梨思考片刻，决定以和为贵，先依着他的意思：“对不起姚先生，打扰您吃饭了，我希望和您聊一聊，请问您觉得可以吗？”

“……我要的是这种客气话吗？”

“那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

姚苍深吸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没出息，不管再过多久，面对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依旧会被轻而易举影响情绪。

他说：“你肯定不知道我要什么，否则当初也不会说分手就分手，比逃命都利索。”

贺星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能不能别在错误的时间地点说不合时宜的话？搞清楚咱们现在是在游戏里，玩输了真的会死人，还有什么比通关更要紧？”

“我比你清楚，毕竟我都通关三场了，你才刚进来。”

“通关三场了还这种状态，看来你纯划水躺赢。”

“我是凭实力ok？”

两人话不投机，坐在那各自吃各自的炒饭，期间姚苍无数次偷瞥贺星梨，直到瞥得贺星梨不耐烦了，她横他一眼。

“你想问什么就问。”

“这四年你干什么去了？昨晚还化成那种怪样子。”

“请你尊重我的工作，我是恐怖密室的npc，当然要化特效妆，谁能想到我中途会被传送过来。”

“我听说恐怖密室的npc很累，赚得也不多，你家里人这么疼你，会同意你去？”

贺星梨笑了一声：“npc和npc也有区别，我做哪行就要做到顶尖，你去打听一下京北地区女鬼大梨梨，圈内的谁不认识？普通的密室根本招不到我。”

“那你现在的密室是……”

“是我哥发小开的连锁密室，我在总店坐镇。”

姚苍神色了然：“你哥的发小，就是当初那个暗恋过你的体育生？”

“……是不是太八卦了你？我俩可没关系，我纯属靠真本事获取劳动报酬，别说得跟我走后门似的。”

他莫名地笑了笑：“我没说你走后门，我是觉得你这几年活得挺精彩，估计也挺快乐。”

“我一直挺快乐啊，不过也比不上你在西班牙学设计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