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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循瞥了他一眼,放他离开。
一群人于是拎蛋糕的拎蛋糕、打车的打车,欢欢乐乐、吵吵闹闹地往楼下去。
刚走到楼下,便迎面碰上来送快递的小哥。
小哥一直负责这一块的快件派送,时间长了跟大家都挺熟。
他把四五个包裹塞给张成玉,坐上小面包车扬长而去。
张成玉按照快递包裹上的收件人姓名分发,把其中一个快递递给林循。
林循接过快递,有点意外。
她这几天生病了,没买过什么东西,而且还是寄到工作室的。
她随意扫了眼寄件人,眼神蓦地僵住。
——“昼山市龙湖监狱,赵一舟。”
良久,她抿着唇走到汤欢身边,镇定地说了句:“阿欢,你带他们先过去排队点餐,我有点事,一会儿再来。”
说完,也不待汤欢细问她有什么事,拿着包裹匆匆地往楼上走。
-林循刷开工作室的门,没顾上开灯,边往里走,边伸手去撕快递开口处的胶带。
奈何这包装包得极其结实,胶带缠了好几圈,她撕扯得手指发红都没撕开半个口子。
她停下动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工位上拿了把美工刀。
这些年来她不止一次收到过来自赵一舟或者他家人的包裹,都在他屡次获得减刑前后。
他家人寄来的是各种昂贵却华而不实的礼物,都被她一一退回了。
而赵一舟自己寄来的,则都是信,七八页的长信。
里面写满了忏悔和对她的歉疚,言辞恳切,句句肺腑。
林循很清楚他的动机。
他这些年在狱中遵守狱规、积极接受教育和劳改,被认定有悔改之意,也没有再次犯案的动机,所以一再得到减刑。
可减刑程序与量刑审判会综合很多因素,减刑的限度也是有讲究的。
如果在这期间,能得到受害者家属的谅解书,那么减刑力度将会大大提高。
她眼神沉了沉,抿着唇拆开包裹。
缠了好几圈的胶带被割断,纸箱口弹开,里面果然又是一封厚厚的信。
林循摸着那沓沉甸甸的“忏悔书”
,不禁伸手扶着办公桌,弯着腰轻轻扯了扯嘴角。
还真是每隔几年。
就要问候她一遍呢。
肩头散落的几根发梢落在桌沿。